农林商贾篇

鱼来了，鱼来了

    泰兴人逢时过节，宴请客人，鱼当为主菜之一。特别是客人坐定，才开始举箸端杯之时，上菜的马上双手端着一盆煮好的大鱼，上贴红纸，口中叫着：“鱼来了，鱼来了！”客人们则立即回答：“余下来，余下来，天天有余，年年有余！”“鱼”、“余”谐音，人们为了讨个好的口彩，期望吉庆有余，日子过得宽宽松松，所以不愿吃完用光。

    泰兴地处长江之滨，河网密布，经纬交织，盛产鱼虾鳖蟹多种水产，沿江的渔人“清早船儿去撒网，晚上归来鱼满舱”，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口福，所以泰兴的城乡真可谓是天天有鱼了。人们除在天然江河中捕食水产外，还在内河、池塘、小沟、稻田里养鱼。养鱼要在鱼塘里放鱼苗，民间称“鱼秧子”。长江里的天然鱼苗期大都在清明到芒种这段时间，“鱼贩子”买回鱼苗，待长到寸许，先将野鱼筛选掉，并对家鱼秧子分类出售，可赚到一笔“辛苦费”。有经验的渔人对鱼池的规格、鱼种的选择、鱼病的防治、鱼饲的喂养等方面都有一定的套路，除洪涝、干旱等重大自然灾害外，一般都是稳产保收的。例如池塘养殖，一般水深两米左右，混养着在不同水层生活的鱼，蚕沙子、青草等鱼饲投下后，首先给上层的草鱼吃了。草鱼的粪和剩余的饲料，被水中的微生物分解后，养殖了藻类和浮游生物，则成了中层的鲢鱼的饲料。真是行行有门道，这养鱼的关目（门道）确实不少。

    “吃鱼没得取鱼乐。”取鱼，即捕鱼，民间则称捉鱼。捉鱼，固然用网。除扒网、提网、过河罾等等，最大的是抬网。收网捉鱼时，大鱼小鱼活蹦乱跳，令人眼花缭乱，怎能不其乐悠悠！最让人感兴趣的是“丫子捉鱼”。丫子的学名叫鸬鹚，又称鱼鹰。由于其口腔里没有牙齿，嘴大，末端稍曲，上嘴端曲而尖，钩住鱼后如同钳子钳住一样，鱼绝对逃不掉。野生的丫子经过驯化后，渔人就在其头颈上套一个用草茎做成的项圈，使之只能吞下小鱼，不能吞下大鱼。一只丫子一天大约能捉到20斤左右的鱼。丫子船是一种微型的小船，可以挑着走，十分方便。“焐槮子”也是民间取鱼的方法之一。每到秋天，人们把作用不大的枯木、山芋藤、瓜藤等杂树杂草抛入河中，入冬之后，水中各种杂鱼聚居其中“取暖”。待腊月岁底，请渔人围网捕捞，大的槮子可捞数百斤，小的也有几十斤，一家人过年，足足有“余”了。

    民间食鱼的方法很多，红烧、清蒸、炒、煎、炸、汆汤等等，花样繁多。冬天的“菜角丁儿（小杂鱼）”煮黄豆或花生米是人见人爱的上好小菜；“鲢子头，肉馒头”，用大草把头鲢子鱼烧汤，其味尤美，没有不喜食的；贺生日要买鲤鱼，泰兴民间称花鱼，祝愿生日者过日子像花儿一样美满幸福，或寓意生日者象鲤鱼跳龙门一样飞黄腾达；大年三十吃鱼，不作兴吃头尾，以示一年到头要有头有尾，或可留到新的一年再食，期望来年有“余”。吃鱼的忌讳很多，例如跟渔民、船民同桌吃鱼不能说“翻”，买鱼不能只买一条，买一条大鱼，还要配上一条哪怕很小的“死网皮”，因为民间只有丧事哭吊敬祭时才只能用一条鱼，并且忌讳用鲢子鱼，这可是含糊不得的，否则将会带来极大的不快。